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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重而道遠!治“污”亟需火電進一步綠色發展
《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實施以來,空氣質量有了明顯改善。2013年到2015年間,300多個地級以上城市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可吸入顆粒物平均濃度分別下降了28%、7%和10%,74個2013年開始監測城市的細顆粒物平均濃度從72微克/立方米下降到55微克/立方米,降幅達到24%。
電力工業的綠色發展是推動我國空氣質量改善的重要因素。2014年和2015年,我國的電力結構有所優化,火力發電量連續兩年同比下降。2014年7月1日起,所有現有火力發電鍋爐及燃氣輪機組開始執行《火電廠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 GB13223-2011》的污染物排放限值,之后2014年和2015年,部分電廠實施了低排放改造,污染物排放水平進一步降低,推動了我國空氣質量的改善。
然而,不得不指出,我國空氣質量的改善還任重道遠。截至2015年,仍有約85%的人口生活在空氣質量不達標的區域。我國的細顆粒物平均濃度仍然是歐美發達國家的3到5倍。為此,我國必須要進一步降低大氣污染物的排放水平。而火電行業作為我國能源消費多、污染物排放控制效率相對高的行業,必須加快綠色化步伐,為改善空氣質量進一步提供支持。
*,煤炭的使用是造成空氣污染的重要原因。煤炭在我國一次能源消費中的占比過了60%,遠高于OECD國家20%左右的平均水平。我國的大氣污染物排放清單顯示,煤炭直接燃燒以及與煤炭利用直接相關的行業對二氧化硫排、氮氧化物和煙粉塵排放量的貢獻分別過了90%、70%和60%;空氣質量模型的分析也表明,煤炭使用對我國細顆粒物濃度的貢獻在50%—60%之間。因此,為促進“十三五”期間大氣污染物排放量的進一步降低和空氣質量的進一步改善,“煤炭”仍將是重中之重。
火電行業作為我國煤炭消費量大的部門,以來在大氣污染防治的技術和管理要求等方面,都遠比其他行業更為嚴格。除了達到排放標準的控制要求,我國還針對燃煤發電機組,提出了推動低排放和節能改造的計劃。通過實施低排放和節能改造,“十三五”期間,我國火電行業現有機組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一次顆粒物等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可望進一步減少一半以上。
新建燃煤電廠將影響火電行業的綠色發展。2015年12月由環境保護部、國家發改委和國家能源局聯合發布的《關于印發<實施燃煤電廠低排放和節能改造工作方案>的通知》是“十三五”期間我國火電行業進一步推進節能減排的“發令槍”。在此工作方案中,明確了到2020年前要完成的燃煤火電機組改造工作任務,包括5.8億千瓦機組的低排放改造、1.1億千瓦機組的達標排放治理和0.2億千瓦機組的淘汰,以及3.4億千瓦機組的節能改造。除此之外,工作方案還提出了制定落實電價補貼政策、發電量獎勵、排污費激勵、財政和信貸融資支持、排污權交易等政策措施,以推動改造工作順利完成。
針對現有燃煤電廠的低排放和節能改造將在很大程度上減少其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并通過降低單位發電煤耗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實現常規大氣污染物和溫室氣體的協同減排。然而,近兩年以來的“煤電熱”,卻可能導致低排放和節能改造達成的效果大打折扣。2014年以來,隨著項目核準權下放,煤電項目核準大放水、新建在建項目規模。到2015年底,全口徑煤電機組裝機容量8.8億千瓦;截至2016年1月,有1.9億千瓦煤電項目在建,另有約0.6億千瓦煤電項目通過審批,但尚未開工建設。即便停止所有未開工的煤電項目,并考慮到“十三五”期間淘汰0.2億千瓦機組,到2020年,煤電機組裝機容量也將過10億千瓦。
與煤電機組裝機容量大幅上漲相反,受經濟增速放緩、可再生能源發電裝機和發電量持續走高的影響,近年來我國火電(以煤電為主)的發電量增速逐步走低,其中2015年火力發電量更是同比降低了2.8%。“十三五”期間,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將延續“新常態”,在能源改革和生態文明建設的大背景下,電力需求的增長相對有限,這部分增量基本上可以通過新增的核電和可再生能源發電裝機滿足,的煤電裝機將更加“供大于求”。
煤電裝機的過剩將從兩個方面影響火電行業的綠色發展:
首先是影響機組脫硝設施的運行效率。在電力需求增長放緩而電力供應持續高速增長的大背景下,我國燃煤發電機組的年發電小時數持續下降。據報道,2015年火電機組平均發電小時數為4329小時,同比降低410小時,為1978年以來低水平。發電小時數的降低意味著燃煤發電機組在低負荷下的運行時間更長,而低負荷運行造成的煙氣溫度偏低會導致燃煤機組煙氣脫硝裝置退出運行,導致脫硝效率由正常的60%—70%降低為零。雖然近年來隨著煙氣脫硝技術的發展,已有煙氣脫硝全工況運行的案例,但是在低負荷工況下,煙氣脫硝系統不能發揮佳效率,整個發電系統的能效也將受到影響。因此,煤電裝機的過剩必將影響燃煤機組的平均運行負荷,從而影響污染物減排的實際效果。
其次增加了火電的總體成本。在增長率有限的電力市場里,每新建一座火電機組,都意味著分走一塊已有機組的“蛋糕”。而在電力市場化改革未完成前,市場的調配能力無法有效發揮,絕大多數企業都將面臨著高企的成本。雖然環保電價和低排放電價將在很大程度上降低發電企業的成本,但是有助于發揮企業減排主觀能動性的排污權交易等經濟政策的實施效果將受到更大制約。來看,不利于構建火電行業改進技術、提升管理手段,主動尋求更大幅度的污染物削減。
綜上所述,為了推動我國火電行業進一步實現綠色發展,我們必須要在完成“燃煤電廠低排放和節能改造”任務的基礎上,從控制火電行業的規模入手,抓好準入和淘汰,推動現有機組的運行和治污:
一是抓好新建煤電項目的準入,減少甚至停止新建煤電項目。已核準的未建煤電項目全部取消,并凍結核準新建煤電項目。統籌供熱和發電需求,嚴格執行“以熱定電”,有序控制控制新建和改造的熱電項目。在大氣污染較為嚴重的地區,可結合排污許可證的管理要求,通過對新增污染物排放量的控制實現對煤電項目的準入控制。
二是充分發揮低排放改造機組的環境效益。進一步通過行政和經濟手段鼓勵完成低排放和節能改造的機組多發電,保障低排放電價補貼,鼓勵各地加大對完成低排放和節能改造機組的發電量獎勵額度,在充分發揮低排放機組環境效益的同時促進落后機組的淘汰。結合排污許可證管理要求,在科學規劃和系統分析的基礎上,對一個區域內的煤電機組使用統一的排放績效值測算污染物的允許排放量,迫使落后機組減少發電量或購買排污權,提高其相對成本,推進其淘汰。
三是進一步推進電力改革。對電力市場規則進行頂層設計,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明確不同種類電廠在電網中的主要作用。結合不同種類機組的資本回收情況、年運行固定費用、備用與調峰成本等因素設計電力市場規則,重構煤電機組的商業模式,從根本上抑制煤電“一哄而上”的發展沖動。